粵劇把「百里奚會妻」的百里奚、「三娘教子」的老薛保定為末角戲。掛白鬚,身形、腳步重、遲滯,唱腔下行、遲慢。就像京戲說的衰派老生。粵劇現代演員多虧白駒榮老先生。他唱得一口末腳腔,並且把末腳腔帶入現代。他的白話「唱」還滿帶末腳腔味道。羅家寶做「山鄉風雲」,一個受壓迫的貧下中農「奴才奉」,他就找白七叔學末腳腔,唱得感情飽滿,催人淚下。系統記下末腳腔的還該數「古腔八大曲」裡梁以忠先生演唱的末腳曲目「百里奚會妻」。
粵劇關於末腳這行當的活動情況還有一個複雜的故事:粵劇有一個叫公腳的行當,也是生行唱的行當。於是出現公末爭雄,公末合流,以公代末,這樣一些末腳故事。但公腳的故事卻沒有。連公腳戲、公腳唱腔也沒提,只能按粵劇現存的傳統唱功戲:陳宮罵曹、羅成寫書去推斷。這或是打敗末腳的公腳留下的戲和唱腔了。末腳腔太貼近行當了。一場戲中,年齡跨度大。青年、壯年、中年末腳腔對他們當然用不上了。而羅成這種青年壯年唱腔沒有特定的年齡印記,就有普遍性了。我們的舞台語言是從官話改成白話,而唱腔演變可以說:我們的唱腔還是公腳腔延續下來。
京劇行當介紹通常是生、旦、淨、末、丑。近年本港也正視現實,改為生、旦、淨、丑了。末角早就沒有了,只能正視現實!
作者:何家耀2023-8-22
香港藝術發展局「藝評寫作計劃」資助項目【從粵劇官話、粵劇老倌、粵劇改革等幾個範疇探索粵劇的歷史和將要走的路。】文章之一
圖:粵劇的末角戲——《三娘教子》的老薛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