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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二, 18 四月 2017 20:41

八、為是否出席研討會竟通了五十分鐘電話

自始至今,羊城國際粵劇節已經舉辦了多屆,其影響是有目共睹的。紅線女每一屆粵劇節都出席參加研討會,其中一至三屆的每一次出席,各有不同的姿態和表現。
 
       自始至今,羊城國際粵劇節已經舉辦了多屆,其影響是有目共睹的。從1990年的第一屆、1996年的第二屆、2000年的第三屆、2004年的第四屆,每屆粵劇節的重要組成部分的學術研討會,策劃、組織、具體實施工作,都是筆者負責的。包括會議的規模、時間、地點、人員、議題,約請哪些領導、專家、學者撰稿、發言,邀請什麼嘉賓出席參加,場地佈置,會議程式,主持人的選定,演講的安排,爭論的把握,與會者的接待、食宿、交通、觀摩,和經費的預算等等,都要預先制訂出方案。所以每一次的舉辦,具體策劃、組織、操作的人,都是忙得不可開交——堪叫有時間死,沒時間病,過後躺倒了。
 
        紅線女每一屆粵劇節都出席參加研討會,其中一至三屆的每一次出席,各有不同的姿態和表現。
 
        記得第一次,在東方賓館八樓國際會議廳舉行,時間大半天(從上午8點半開到下午接近1點)。事前,筆者請示過組委會副主任兼秘書長王建勳和黎田兩位領導(他們住同一房間),問紅線女用不用發請柬,他們說,紅線女作為組委會的主任(之一),她知道有這麼一個研討會和相關議題,到時候她有時間喜歡來就來,不來也就算了,不用專門發請柬,我們組委會的領導和工作人員也都不用發請柬,應當或想參加的自然會到,其他專家、學者、嘉賓統統發請柬,且還要落實。
 
        開會那天上午8點,筆者剛到會議廳門口,紅線女和一位侍從來了,她見我只一人在,便問研討會是不是在這裏召開,我回答是。她接著對我說:「今天的研討會,唔請(沒有請)我也來了,得唔(不)得呀?」我說:「你是粵劇節組委會主任,又是最著名粵劇藝術家當然得——你不得還有誰得呢!」「可我沒有接到請柬啵。」她又問。我解釋:「屋企(家裏)人辦喜慶,使唔使(用不用)向屋企人發請柬呀」除了專家學者和海外嘉賓發請柬外,組委會領導和工作人員都沒有發請柬。」停了一會,紅線女又問:「不是定8點開會麼,怎麼還未見人來呢?」我說:「定8點半到會,9點準時開,你來得早了。」她又說:「我以為8點準時開,急急忙忙趕來,還未吃早餐呢。」我即說:「還未吃早餐,你們趕快去吃,到這層樓的唐宮廳或者九龍廳隨便選一,想吃什麼點什麼,叫服務員來找我簽單,9點前回來,坐位已安排好了。」於是紅線女帶侍從去吃早餐,回來與會作了長篇發言。(紅線女的發言及會議情況筆者有紀要文章和紀實文章發表在《粵劇研究》1991年第1期)
 
        第二次是在廣東迎賓館碧海樓怡靜廳舉行,時間一整天。出席會議都是來自海內外的專家學者和特邀嘉賓共80多人,圍成長圓形,會議桌椅排了兩行,都坐滿。紅線女準時與會,除了代表粵劇節組委會向專家學者和嘉賓致歡迎辭外,還作了專題發言和多次插話。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紅線女以往參加會議,特別是研討會這類,很少能夠參加完全,大多開半節或者大半節最多一節,自己發完言或者聽一兩位其他人的發言後,就藉故離開了。可這一次很乖,不但完全參加上午的整一節,還留下來就餐,與北京來的一位專家和省劇協、市文化局領導共坐一桌,當然食品還是另外點的。午餐完後也沒有稍事休息,接著繼續參加下午的研討,聽完所有專家發言,到4點多鐘還剩最後總結才離開。這是很罕見的。
 
        第三次是在廣州大廈三樓會議廳舉行,時間兩天。這一次則更精彩了,紅線女決定是否出席研討會竟然指名與筆者通電話達50分鐘。事情是這樣的:
 
        第三屆羊城國際粵劇節開幕的前一天晚上,紅線女剛從馬來西亞趕回來,可能是因舟車勞頓,或是心情不好,紅線女沒有出席第二天中午在東方賓館翠園宮舉行的開幕酒會。酒會開幕前的兩小時,組委會辦公室人員打電話去請(問)她是否出席,她回答說不擬參加了。打電話同志又向她說你是粵劇節組委會的主任,不出席開幕酒會似乎不好啊,還是趕緊出來吧。紅線女仍然左推右托,不是說組委會還有別的主任和許多副主任,「少我紅線女一個」,開幕酒會不會辦不好;就是說她現在剛剛起床,還未漱洗,她出門一定要化妝,化妝起碼需要一個半小時,待她化好妝趕過來,酒會也差不多完了,晚上有演出下午還要做準備……當晚粵劇節在友誼劇院舉行了開幕演出,紅線女出席參加,鳴鑼並獻演了蔡衍棻專門為她撰寫的粵曲獨唱《珠江禮讚》。聽說紅線女對整台晚會的演出質量感覺比往屆差,不理想不滿意,因而心緒不爽不暢快。大概這些原因吧,紅線女對是否出席參加研討會猶豫不決了。所以,這一次研討會召開前一天的下午,正當組委會具體負責研討會的兩位領導——市文化局副局長級的局長助理華珊和市文聯副主席的孔慶炎,和市劇協副主席霍之鍵及何傑章、筆者等幾人在廣州大廈房間碰頭,研究明天的研討會怎麼開法時候,紅線女從家裏打電話過來問了。接電話的先是華珊,華珊向她彙報了研討會準備情況,表示希望她明天能夠出席參加,至少是專家正式演講前的典禮儀式。紅線女問華珊,這一次研討會的策劃、組織者和具體方案的操作手是誰,華珊向紅線女說是市文藝創作研究所負責過以前兩屆粵劇節研討會的陳超平。紅線女指示華珊:「叫陳超平來聽電話,我向他瞭解一些情況。」於是華珊把電話給我。我接過電話先向紅線女問好,接著問她有什麼指示。紅線女在電話那頭「咭咭」笑了兩聲,然後說:「我認識你,上一年我們曾經傾過好長時間的偈,還共同研究過怎樣給李長春同志寫一封信,記得嗎?……今日我想問,為什麼叫我一定要出席明天的研討會?」我對她說:「女姐,記得第一屆羊城國際粵劇節開研討會時你問我說,『唔請我也來了……』第二屆時你從頭到尾開了幾乎一整天,今屆第三次,你怎麼能夠不出席呢!舊時我們粵劇講武生掛龍頭,你紅線女就是武生掛龍頭的人物是領軍級的人物,你紅線女不參加粵劇研討會,有誰還能夠你份量參加?何況明天的研討會單北京來的各戲劇單位就有十幾廿位專家,其他海內外專家和嘉賓也有幾十人,若你不到場,廣東粵劇界就失禮給人了,所以你一定要出席參加,哪怕坐一陣。」紅線女在電話那頭又「咭咭」地笑說:「我有那麼重要嗎!」接著她又問我對昨晚的開幕演出的觀感怎樣,對節目有何評價,明天的研討會還有什麼領導出席,典禮儀式安排時間多長,誰人主持,又誰人先後講話,儀式結束後專家的演講和其他聽眾自由發言大致怎麼安排等等。我一一直說和詳細回答。在旁邊的華珊、孔慶炎等人原先也緊張、細聲地提示著我,擔心我哄不掂女姐,後來見我們的電話一直在煲粥不停,乾脆離開幹別的事情去了。紅線女在電話裏頭還問我明天她的講話內容該說什麼好,給她的講話的時間有多長,有無研討會的論文提綱或資料什麼的送去給她先看看作參考,並希望一開始先讓她在黎子流市長之前講話,理由是她講完話即刻離開去醫院打針、看病。我則對她說,明天講話內容,只要與粵劇相關,你想講什麼就講什麼,想講多長時間就多長時間,不拘不限,可以就一個論題來講,也可以講一點觀感,還可以批評某種現象或者建議今後應怎麼做,自由馳聘和發揮;大會已經列印好專家們的論文並每一篇都整理出簡短提綱了,可以馬上派人給你送去,儘量滿足你的要求。最後紅線女說:「既然這樣,明天的研討會我一定出席參加,但我聲明講話時間不會超過10分鐘。」我聽了她的表態,心上的石頭終於落地。放下電話,一看手錶,和紅線女通話足足50分鐘。
 
        第二天早上,紅線女準時到達廣州大廈,在乘電梯上三樓時,我向她打招呼,她會意地點頭對我笑了笑。結果,在研討會的典禮儀式上她第一個致辭,開口一講,長達37分鐘,完全忘記了她昨天在電話裏的鄭重聲明——不會超過10分鐘!也並沒有一講完話就馬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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